第(2/3)页 然后他抬起头,目光直视着中桥,那眼神中带着一丝质疑,也带着一丝同情:“中桥先生,看起来您这是让人给糊弄了啊。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惋惜,“怎么就只有这一件呢?如果是完整的三件套,那价值可就不是现在这个数了。” 中桥听完陈阳的这番话,脸上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,那种僵硬就像是被人突然浇了一盆冷水。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:“成套的?”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,带着难以置信的语调,“您的意思是…这佛像必须要三尊一起才算完整?” 看到中桥露出困惑的神情,显然对佛像成套的问题毫不知情,陈阳心中顿时升起一丝窃喜,一抹微不可察的满意在眼底一闪而过。 陈阳深知此刻不能急于表露自己的得意,而是继续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,缓缓开口:“是啊,中桥先生,您可能不知道,这粉彩无量寿佛并非单独造制。” “乾隆二十五年,为贺皇太后七十大寿,景德镇御窑厂特别烧制了三套,粉彩无量寿佛、粉彩白度母、还有粉彩绿度母,缺一不可。”说着,陈阳顿了顿,目光在佛像上停留片刻,声音中略带惋惜地感叹道:“一套留在宫里珍藏,一套赐予热河行宫,供皇室祈福,还有一套……” 他的声音略微低沉下来,有意无意地延长说话节奏,“赏给了六世班禅,用以纪念宗教友谊。” 陈阳余光扫过中桥的表情,见对方眉头紧皱,眼神不时闪烁,似乎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信息。他心中更加笃定,却仍旧滴水不漏地维持着表面风度。 “单尊佛像虽然做工极其精湛,官窑的工艺毋庸置疑,但不成套,就像断臂的维纳斯一样,美虽然美,但却失去了一份完整和传承的意义,对收藏价值的影响可想而知。”这句话说得不急不缓,语气柔和,却暗藏杀机,字词间充满了挑剔的意味,一步步将价值从巅峰拉向谷底。 听到此处,中桥的眼神微微晃动,倏忽间,他的眉毛轻微蹙起,一抹不安掠过眼底。不甘地辩解道:“原来是成套的,卖家还没真跟我说过。” “卖家?”陈阳似笑非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,声音里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韵律。他稍稍放低身子,目光如刀般扫过对方,缓缓开口:“中桥先生,您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,您说是从乡下人手里收到的么?” “乡下人闭门锁户,不谙古物之道,不知道这些也合情合理。”陈阳语声带着几分促狭之意,既不直接戳穿,又暗暗点出对方的欠缺之处。 察觉自己话语中的纰漏,中桥面露懊恼,想要掩饰却无从开口,只得极力附和道:“陈先生所言极是,那些乡下人懂什么古玩啊,粗陋得很。” 陈阳心中愈发得意,一边假作沉思,一边缓缓将手中的佛像举起,他缓缓转动佛像,用食指来回轻抚莲台,又用欣赏艺术品的目光审视其细腻的釉色和画工,仿佛真的沉醉其中。 随后转头对中桥说道:“您看看这釉色,这画工,不可谓不精湛,确实是官窑一流精品。” “然而造物的巧妙,岂能尽善尽美?可惜啊,可惜……”话语一转,陈阳语调一叹,一副遗憾满怀的模样,“不成套的佛像就像断臂的维纳斯,美虽美矣,却难免让人叹惋,终归有缺憾。” 话音落下,周围的空气顿时沉寂下来。陈阳余光瞥过中桥,见此时中桥坐立稍显不安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。 第(2/3)页